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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小时后，他们面对面坐在一家百年历史的俄餐厅中，苏星禹低垂着脑袋，脸颊既尴尬又带有几分咬牙切齿般无奈，用雪亮锋锐的餐刀，嘎吱嘎吱切割盘中的香草烤火鸡。

“嗯。”宸昇清清淡淡一点头，用分割汤勺，舀起一大块连汤带水的俄罗斯肉饼，放进他的盘子当中。

他嗓音风轻云淡，甚至还很无所谓，“是我臭不要脸。”

“……”苏星禹瞬间如鲠在喉，手中餐叉停滞下来，都有些吃不下去饭。

可宸昇就仿佛视而不见，低头用银叉插起酥饼，沾着红菜汤慢条斯理地送入自己口中，细细品尝咀嚼。

这一切都看在眼中。

他咬了咬牙，悬挂牵引心脏的那块胸口肌肉，这会儿钝钝闷疼，神经被拉长到极致，酸且苦的滋味，还带点牵连怨愤，暗自心想你苏星禹这么坦荡干什么？

……都叫他再也做不成小人。

苏星禹仰起头别开脸，眼眸酸红。

宸昇胸腔深处原本沸反盈天的偏执恨意，瞬间就偃旗息鼓，他就如同成千上万次熟稔那般，伸出修长指尖去摩擦他的脸颊。

他难道没有把苏星禹的话听在耳中吗？

恰恰相反——他一字不落全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“别碰我。”苏星禹转头回避，口吻很倔，“我没哭。”

“嗯。”宸昇轻轻应了一声，以最珍惜轻柔的姿态，轻轻掠过他的颤抖嫣红的眼尾。

“我只是……摸一摸这暮色。”

……

“我觉得我已经说清楚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