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赠侍儿为妾媵 议芟权恶谒相知(3)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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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仁轨即对夫人、瞿琰说其大概。瞿琰道:“此事大嫂与弟适已窃听矣,大哥入朝,携带兄弟一往。”刘仁轨道:“汝前上表辞官,圣上又不宣召,怎好进朝面驾?”瞿琰道:“弟陪兄同去,暂于午门外站立,待戴平章劾过那事,大哥乘机将史酉鱼妖党奏闻,设或至尊问诘,可言弟亲身经历,悉知备细。弟于午门外候旨。官家若召我时,自有对答之言,管取无累于大哥也。”龙氏笑道:“弟兄骨肉,何累之有?你哥哥以一介布衣,官居二品,富贵极矣。倘有变端,只索挂冠归去。但小叔未谙朝仪,怎好见的天子?”瞿琰道:“舞蹈之礼,久于书馆中演习,明日见君,何患失仪?”刘仁轨道:“见官里不是耍处,稍有差误,立遭谴责,贤弟务宜谨慎,切勿孟浪!”瞿琰道:“不须叮嘱,临期自有斟酌。”弟兄们议罢安宿,不题。

且说戴平章别了刘尚书回府,乘夜呼唤韩相、骆箨聚于一处。次早,天子临朝,百官不约而会,同入朝班,山呼舞蹈毕。

此时,唐高宗御极,武后垂帘于后;政无大小,皆预闻之;天下大权,悉归中宫;黜陟生杀,出于其口,天子拱手而已。中外谓之“二圣”。有诗为证:

玉座羁縻类伏龙,权操生杀属中宫。

阴阳失位纲常紊,万乘何如田舍翁。

当下百官朝见天子,随班退出。单有吏部尚书刘仁轨、平章戴至德执简当胸,俯伏于御案之前。天子道:“诸官皆退,二卿独留,何也?”刘仁轨道:“臣吏部尚书刘,有事奏陈陛下。”戴至德道:“臣同三品平章事戴,有事奏闻陛下。”天子道:“二卿有言,当秉公陈说,朕当默听。”戴至德道:“臣单为中官印戟肆恶虐民,潜伏不轨,若不及早诛夷,必有玷于社稷。”天子失惊道:“司宫掌理奏疏,出入禁闼,未尝离朕左右,怎能潜谋不轨?卿家休得妄言!”戴至德道:“圣明之下,焉敢妄言?如有一字之妄,自干天殛。”天子回头四顾,只见印戟站于龙座之侧,天子点头道:“汝来,试听戴平章讲话。”

印戟趋出,俯伏道:“奴婢供役宫禁,咫尺宸威,一举一动,难逃圣鉴,平章何得遽言叛逆,欺诳圣聪?”戴至德道:“印戟积恶,擢发难穷,叛逆之谋,的有实据。只今杀害五百生灵,以图长寿。即此一端,亘古及今,未见之惨。虽剉骨粉身,不足以偿其罪。”天子失惊道:“延龄积寿,重乎涤身洁行。况杀生乃持戒之首,何以妄害数百生灵?卿言及此,朕甚骇然。”

印戟道:“奴婢托万岁爷天恩,年逾耳顺,即刻受戮,已不为夭,何苦伤生戕命、抠肉补缺?不要讲数百条性命,但无故杀一鸡犬,便觉寒心,怎忍伤及万岁爷良民赤子?只此一节,足显戴平章妆诬坑陷,欺灭圣聪。”戴至德道:“印宫官休得巧言文过,希逃法网。现有冤主韩相、首人骆箨在午门外,候旨面证。臣何为欺君诬陷?”天子道:“既有执证,速宣进见,朕辨明真伪。”黄门官奉旨急出午门,召二人入朝,俯伏阶下。

天子道:“戴平章言,卿二人首告印监妄图长寿,屠戮生灵。这事未否真伪,卿当剖露其实,朕即绳以重典。”韩相俯伏道:“臣习儒不就,家贫落魄,凭中说合,将二子卖入印府为歌童习技。谁想印中贵用方士延龄药饵,取金管插入二子顶门,吸出脑髓食之。可怜二子死于非命,尸骨不知落于何所。可怜臣中年绝嗣,不孝之甚。无奈至于平章府告首,为二子伸冤。得见陛下,臣无任惶悚。”说罢,哽咽而泣。天子惨然道:“残忍若此,死有余辜!”又唤骆箨,问其出首何事。不知骆箨怎么复奏,且看下回分解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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