恋美色书生错配 贪厚赠老妪求婚(3)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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瞿天民笑道:“我虽不是圣人,却也识圣人几行字。安人,你曾见谁家富贵由妇人寸丝粒米省下来做就的?大凡发财发福的人家,一来气数辐辏,二者人力营为。凌妈妈在此,我说一个吝啬的比方与你听。当初汴城有一富户,晚年生得一子,这老妪从来啬吝,凡遇夏天,目因省柴一着,取水放于大日中晒热,将来洗澡。讵料这孩子细皮嫩肉,着了热水,腥毒相攻,生了一身天泡疮,臭烂难禁,不食而死,竟致绝嗣。将一个天大家私付与他人受用,虽然死生有命,也只因省柴之故。还有一家财主,也是那浑家鄙啬。因一小厮多吃了半碗饭,一柴打去,失手打伤了太阳,患了破伤风症候,延捱数日,方接医调治,也是迟了,一命呜呼。小厮的爹妈兴词索命,这富家弄得瓦解冰消,才得完结。这又是省米的样子。故云量大福亦大,不因这些小便宜便立了家业。”

郁氏怒道:“据你讲起来,一眯地泼用浪费,倒做了人家?我向前的辛勤熬省,总成虚度!罢,罢,罢!我已后立誓再不管家事,空做冤家,只索冷眼地瞧着便了!”凌婆劝道:“都是老身多嘴,反累安人呕气。”

瞿天民笑道:“我讲的一片正理,反生不乐。夫妻们相处已到白头,终不然为着儿女事至于反目。凌妈妈,就烦你说合成了这事也罢,但日后设有搀前落后时,不要怨怼絮聒我便好。”郁氏道:“你讲识几行字,岂不知父慈子孝、兄爱弟敬?我等待媳妇以理,怕他不孝顺怎的?谁来怨你!”

瞿天民道:“既如此,不必细说,相烦妈妈就去说罢。”自入花园中去了。凌婆拍手笑道:“好一个安人,不枉了女中豪杰。只这几句着脉的话,相公自然拱手伏降。不是这等,亲事何由成就?”郁氏道:“我家相公极是淳厚的,但嫌他有些执板王道气,讲的都是冷话,不觉动恼。日常间我并不曾与他执拗,但这门好亲事,承妈妈见爱,倘然错过,诚为可惜,故只得恁他说了几句,千万劳妈妈走一带,果得亲成奁厚,决有重谢。”

凌婆道:“安人怎讲这恬,老身无不用心。”讲罢,相别而去。

隔了数日,凌婆复来见郁氏,送上吉帖,复道:“日昨老身去见聂妈妈,讲及府上为二官人求令爱结姻。那妈妈一天之喜,满口应允。故令我今日送庚帖来此,任凭择日发礼。”郁氏单爱着财帛妆资,又不去求签龟卜,径自选日下聘。合卺已毕,果然聂氏面庞俊俏,礼度幽娴,金珠满箧,罗绮盈箱,说不尽妆资富丽,谁不道瞿家娶得一房好媳妇,都是二郎的福气。这瞿璇的欢喜,且不必说。

再说瞿瑴见兄弟娶得这一头好亲事,人人羡慕,个个称夸,心下暗想:“当初见了浑家姿色,一时强要结亲,谁想是一穷鬼,妆奁何等淡薄!今日弟媳不惟人物艳丽,又且赠嫁千金。深自懊悔,昔年一念之差,忙中事错。早知今日,悔不当初!”

蓦地里心窝儿不正,对着天嗟恨起来,不住的长吁短叹,闷闷不悦。这张氏是个乖觉的妇人,见丈夫如此模样,心里也度量着八分了,早晚温存询问,瞿瑴初时托辞掩饰,后乘酒醉尽吐真情,长三短四,一一说了。张氏听了,不觉失声一笑。

这笑里不知是甚光景,且看下回分解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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