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、血夜(十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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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人不懂这歌的意思,苏澈曾在北地呆过,明白这歌是在战场上送别战死的袍泽时所唱,哪还能不明白萧索心情,待萧索歌毕一段,凑上两步,低声道:“大哥,你血流过多,怕不是宜饮酒。”

萧索笑道:“如今别人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,喝完这袋酒便要开打,也不知有没有下次机会再这么畅快的喝酒,何必去管这伤不伤的。”

苏澈闻言不由又是黯然,不再劝阻萧索,把自己手中的酒袋对萧索举一举道:“大哥也莫再说些伤兄弟心的话,什么断义不断义的,你便说了对面那些人也未必肯信。老天总算待我不薄,血战前还能与大哥痛饮一番。”言语间竟也露出了一死酬知已的意思。

苏澈退了两步,跃到院中一张石凳上,把手中的酒袋摇摇,冲众人高喊:“诸位皆以义字为先,苏澈感激不尽,先干为敬!”也不顾那暴烈的马奶酒割嗓烧灼,一仰脖便如饮水般将酒灌下。

萧索也在长笑声中举起了酒袋,冲众人道:“为兄弟情谊祝!”

萧索叫声拿酒,早有人奔到前院两侧的厢房里。萧索的从人就安置在这些房间里,南下时带来的马奶酒也存放在这里供北地的汉子随时取用。不多时,十余条大汉肩扛手提着成袋的马奶酒鱼贯而出。先是给萧萧、苏澈、苏仪等领头人物各敬上一袋,其余的都分了下去,却是不够人手一袋。有那苏氏子弟带头,将顶上皮盔卸下端在手中,当成个大号酒盏来使,盔中酒满,便将酒袋传给身旁之人。稍顷便人人手中有酒了。众人俱道萧索有话要说,都把酒捧在手中暂未沾唇。

萧索将剑向地上一掷,狠狠地插入身前地上,用仅存的右手接过递来的马奶酒,用牙咬开塞子,剧烈起伏的胸膛显出他的激动。萧索的嘴唇歙动了几下,并没有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,而是唱起歌来:

天上的云忘了移动,

地上的风忘了呼吸。

忽然间忘记置身何处,

众人也轰然道:“为兄弟情谊祝!”说完齐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,随着萧索动作,又一齐将酒袋、头盔抛在地上,高呼痛快。

对面江湖人士看到唐延堡众人饮酒却也未趁机攻打,也算是敬对方义气深重时顾一点江湖道义,可众人脸上表情各不相同。有人如孟藻平一般冷笑连连,有人如空音般犹疑不定,也有人忧虑一会短兵相接时的血流成河。智净却分开众人走了出来,难得神情严肃地宣了声佛号,不带脏字地郑重道:“萧施主,可有残酒给贫僧一碗?”

萧索刚收住笑声,听见智净要求,不由好奇地上下打量智净一番才道:“大和尚,出家人不戒荤腥?可饮酒水?”

空闻已在智净身后斥道:“智净师弟,不怕佛祖怪罪?”却也未说佛祖究竟是要对智净饮酒降罪,还是对智净与敌人相交生气。

所有灵魂都在上下回旋飞翔,

久久不肯回来……

为什么不肯回来?

我所依恋的只是山高水长的兄弟情谊。

歌子的调门大异于中原曲令,不消说自是北地的民歌了,听那歌词知是赞兄弟情谊的。先是萧索轻轻唱着,一会儿他的几个长随也和着拍子一同唱了起来。众人只觉曲调悠长简单,悲凉高亢,却刹是符合大家此时心境,有那粗通音律之人听了几句已能依着节奏敲击起兵器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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