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7|百客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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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个子道:“送到这里就可以了,苏区的同志两点会来这里接我。”

矮个子不放心,只是陪同也无用,叹口气道:“这次是歪打正着,你居然仍旧回了南京,并且仍然是在句容下的船。”

“他们亲眼看到金家的船卸货回通州,大约以为我还困在郑州,只是想不到我会藏在日商的船里——我自己也没想到这条船也是往句容来。”高个子的人笑了笑,“这次行动,多亏了昭仪同志之前密电通告,我们才能安全撤离。”

他们原本的计划,是跟随金家的棉船,从郑州上船返回句容,再从句容辗转,随厂里货船前往中央苏区,船工里就有负责联络的同志。

两天前,从南京发来密电,告知句容党组织里出现叛徒,联络船消息可能败露。发来消息的人从未露面、也不知身份,他的代号叫“昭仪”。

在金求岳未穿越的年代里,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, 影视剧非常热衷于一个题材的描写, 这个题材不需要太高的经费投入、也不需要多少俊男美女, 它的画面风格永远是淡薄的, 阴云中、雪地里、一个又一个无声的深夜中, 在这些长镜头里, 走着孙红雷、柳云龙, 还有张嘉译。

要谈到这些影视作品的先驱,或许可以追述到一部黑白电影上面去,叫做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。

它们拿过很多奖,但金总对这种片子并不太感兴趣。有几个片方来他的娱乐公司谈过合作,金总的回答是:“拍点好莱坞大片不行吗?老搞这种憋憋屈屈的题材是干蛋,请的又不是流量, 一点话题都没有, 这种扑街作品不是老子的菜。”

金求岳可能做梦也想不到, 自己有朝一日, 会生活在永不消逝的电波里。

在他所沉睡的城市的上空, 电波像黑夜中的燕子,在句容河的低空沉默飞行。

矮个子有些沉痛的愤怒,又有些不解,“金家的船殃及池鱼,被戴笠追杀,听说后来有人前去搭救,这是我们的同志,还是其他什么人?”

“我想应当是昭仪。”

燕子随着夜航的船, 飞进灯火里去, 落在码头的房檐下。这条船是安龙厂自有的小船, 厂里有三四条这样的乌篷船,平时供工人们搭了送小件货物。这几天江北的染厂在郑海琳和陶嵘峻的指挥下平稳有序地进行改装——锅炉和机器不动,大家先把厂房打扫干净。

工人汇报说, 江北染厂有形迹可疑的人出没,翻墙头往里看,还往蓄水池里撒东西,“不过已经被咱们打跑啦!”

嵘峻心细,便派了几个挡车组里稳妥的老人,住到厂房里,免得有人打什么坏主意。

时已盛夏,白天酷暑难当,句容至南京这一段水道平缓,因此船工多是夜间趁月色起航。河上来来往往,尽是商船,白茫茫的满月照在河面上,是一片波荡的银光,又有渔船夜捕,以灯火诱鱼进网,正是鱼米之乡宁静悠闲的景象。

这样繁忙的生计中,大家谁也顾不上看谁,乌篷船行到江北码头,两人从船上跳下,一高一矮,各自搬起一箱货物,肩并肩地低声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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